Saturday, February 9, 2008

in 鄉

也許該把樓上的衣服收下來折好,
畢竟明天早上就要啟程了。

早上的風穿過小葉欖仁打在臉上,
和咪一起去美術館跑步和買早餐,
好顯不是因為體力不夠而僅僅是因為懶的關係,
讓久違了的輕快步伐有點發麻,
年初三很多回南部的人都去了美術館,
裡面的湖旁邊有很多family在嬉戲和拍照,
冬日的暖陽最有魅力了,
雖然仍是有很多人總賴床到日上三竿,
可惜了,真的。

忽然看到草上的一對男女帶了三隻狗在野餐,
咪走過來雀躍的說那就是她之前說的紙片狗,
平常她總是對小狗不屑一顧的,
也和我一起坐在旁邊看著他們。

那種狗的名字我記不得不過是來自英國,
非常有英倫風的狗,我愛,
也許和新型的CUXI有異曲同工之妙,
也許也是夢想中的貴族狗,
牠們在草地上磨蹭,一邊偷吃主人的早餐,
很可愛,大自然多好。

昨天晚上的【無米樂】,
一個瞎了右眼的爺爺開懷的說,
農人哪怕颱風來,有米也樂,無米也樂,這就是無米樂啦!
看見他們夫妻曬到發黑的皮膚還有因為長期耕種變形的手指,
在看見他們樂天的生活態度,
難道真的有這麼開心?

怕下雨颱風天稻子倒了趕忙連深夜11點都還在收割,
收完稻穀後還得和生意人討價還價,
使不慣科技化的耕耘機還得自己下田用耡翻田,
就算老是被老婆唸的老伯還是像個孩子般的開玩笑,
每天早上天沒亮就把家門窗戶打開拜拜,
嘴裡念念有詞的虔誠信仰,
而後在去田裡一直工作到日落。

他說到他眼睛不適到失明的事情,
覺得也許是自己做的不夠多不夠好,
也許是因為某次曬的花生不夠乾就賣給人家,
害得人家賣不出去所以老天爺在懲罰他,
於是他開始更認真的作是、更虔誠的祈禱,
他們說,他們是末代稻農,
婆婆更有趣的說是末代滅農,
也許沒有要做到哪一天,而是死了都要做。

看見他那天深夜打榖完後返家,
看見他的餐桌那些菜,總是乘的滿滿的飯,
大口大口的吃邊夾著小菜,
讓我想起小時後我總愛看阿公吃飯,
他吃飯有種香味從他咀嚼的聲音裡飄出來,
總覺得這飯特別香特別好吃,
就算都是些醬菜也很滿足。

也想到傍晚的時候他總喜歡一個人在外頭一大片草地散步,
一邊採著草一邊對我說話,
他也是那樣瞎了一邊的眼睛,
也許他們是懂的不多,
可淳樸的讓現實一點也找不出瑕疵。

於是後來我看著他們的對話笑了,
看到他一個人深夜吃飯的時候哭了。

也許我們若也能一同彎腰替他插點秧苗,
或是在他操勞的時候讓他多吃點好東西,
或是晚上回來的時候替他準備個熱水澡,
也許我們也能一同無米樂,
也許一起苦過就不會覺得現在的自己真是他媽的太幸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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